2011年12月2日

野地旅0416:夢的觀霧[新竹五峰、苗栗泰安]


  *十二年前,觀霧山莊前的景致似乎與現在沒有太大差別。

  這次趁著研究所流域環境分析的課程考察,驅車前往新竹縣五峰鄉,並且興起了前往竹苗交界處「觀霧」的念頭。我曾經到過一次觀霧,那時我仍是個小六學生,正逢夏日,是觀察生態的絕佳時節,印象非常的深刻。同年九月,發生了集集大地震,加上後來的數個颱風侵襲,其中民國九十三年的艾利颱風造成五峰的土場部落等地大崩塌,使得通往觀霧的122縣道柔腸寸斷,因而進行了封山。這個曾經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生態聖地,從此進入了我的夢境中,一直無緣見到真實的觀霧,只能遙想當年因為發現而產生的喜悅。

  觀霧位於苗栗縣泰安鄉和新竹縣五峰鄉的交界附近,縣界位於鹿場大山到檜山之間的稜線,以北為頭前溪上游上坪溪流域,以南則是大安溪支流馬達拉溪的流域;同時觀霧也屬於雪霸國家公園轄下的觀霧國家森林遊樂區,其中的檜山步道、榛山步道、觀霧瀑布步道十分著名,而附近的大鹿林道東線(已損壞,僅供步行)更是台灣山界中聖稜線「聯外道路」,是以觀霧在台灣其實非常富有盛名,因此當近年觀霧重新開放時,吸引了相當多的遊客前往一探究竟。

  前往觀霧必須辦理申請入山,可在土場檢查哨進行申請,沿途道路較窄,但大致上路況良好。縣道離開清泉(野地旅0043清泉部落0199清泉部落II)之後,沿著上坪溪、土場溪和上坪溪上游爺巴堪溪一路前進,隨後陡升至兩千公尺的觀霧鞍部,沿途有幾處展望還不錯的地方,例如雲山部落,就有絕佳的溪谷景致。


  *霞喀羅溪溪谷,遠方似乎有雲海呢。


  *雲山部落的採茶婦。


  *雲山部落一景。


  *途中風光。

  逐漸接近觀霧鞍部,會先進入一片柳杉林,接著路旁會有一棵扁柏巨木吸引大家的目光,看過鹿林神木(野地旅0146鹿林神木)、萬年樟公神木(野地旅0337神木村的神木之春)等巨型神木後,這棵扁柏巨木相形之下,顯得秀氣許多,不過還是足以成為這一路上最引人注目的龐然大物了!

  過了扁柏巨木後,很快就抵達觀霧鞍部,此處是主幹道與樂山林道的分岔口,一旁則是觀霧派出所和新建的觀霧遊客中心。我對這個鞍部沒有任何印象,因為十二年前的鞍部是一片原始,倒是樂山林道,可以通往檜山步道和鹿場大山,展望好時可以眺望聖稜線!


  *接近觀霧時的柳杉林。


  *扁柏巨木。


  *觀霧遊客中心一隅。


  *觀霧派出所,照片左側就是樂山林道的入口。

  在遊客中心內逛逛,隨後驅車前往觀霧山莊,這裡承載了我無數的回憶。當年的觀霧山莊仍開放住宿,我們一群小學六年級的學生,在資優班邱老師的帶領下,於夜晚之中觀察著山莊附近的生態。當時附近只有兩處光源,一是公共廁所,二是電話亭,兩處光源之下都吸引了大批蛾類,大的、小的、單色的、多色的,數以百計,令人目不暇給;地上還有幾隻盤古蟾蜍,似乎在等著捕抓這些盤中飧。雖然只是個簡單的食物鏈,卻讓我對自然生態有了第一次深刻印象。

  此外,我們這群小鬼頭居然興起了隔天清晨「看日出」的念頭。觀霧山莊位於溪流源頭的山坳中,其實並不是個看日出的好地方,但當時的我們哪懂得想這麼多。當時雖然是夏季,但海拔兩千公尺處的山坳中,清晨是相當寒冷的,我們每個人都穿了非常多衣服,還是冷的瑟縮在某個不會吹到風的角落,吃點東西維持自己的體溫,就為了等待日出的光線。終於,天色越來越亮,太陽越來越高,終於爬過了東面的山脊,太陽光像是一道牆般快速掃向我們身邊,我們還作勢要逃離太陽的掃射,當然是徒勞無功。被太陽照到的瞬間感覺身上穿的外套只能用累贅來形容,溫度飆高,大家都開始脫衣服。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「原來日出速度這麼快(其實是地球自轉這麼快)」,以及「太陽真的帶給生命溫暖」這兩個真實體驗。

  上述簡單、可愛,甚至有點可笑的經驗,卻基本上奠定了我後來喜愛自然的路途,時至今日,我仍循著當年的道路,朝著自己的理想邁進,這次與自然的邂逅,絕對是支持我一路走下去最重要的動力!於是當這天我終於回到觀霧山莊時,心中實在是有太多感觸。

  這麼多年下來,觀霧山莊外觀已有不同,差最多的應該是餐廳,當年的餐廳是挺破舊的,現在的則看起來整潔明亮;我特別去找了當年睡的那一間房間,長條形的,裡頭是只有兩排並排的床鋪,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動,只是現在已經不開放閒雜人等住宿了。這樣其實也好,人的影響可以減少許多;公廁和我印象中的幾乎沒有什麼改變,連磁磚的顏色都還一樣;電話亭已經被拆掉,我大概還能想像在哪個位置,不過地上也沒有盤古蟾蜍了。


  *觀霧山莊的餐廳。


  *觀霧山莊,遠方那間應該就是當年住過的房間。


  *照片右下角的空地應該就是電話亭原來的位置。

  我們在觀霧山莊只吃了午餐就離開了,離開時的觀霧如其名般,蓋上了一層濃霧,不過我的眼睛清明的很,我看到的都是當年的人、事、物,這一趟,沉浸在過往的美好之中就如一場夢,而這趟觀霧之旅也如一場夢,什麼事情也沒做,下山時就有如夢醒。

  但是,人們說:「有夢最美,希望相隨!」


2011.10.15造訪
2011.12.02完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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